拓也
“那位军人先生最近经常来呢。”玛琪和我开门出去,见到来参观的那两位客人,低声地和我说。那个外籍军人吗……“看制服,大概是NSA的人。”“NSA?”“就是国家安全保障局。”“嗯 ~?最近恐怖行动的传言很多呢……对了,今天还顺利吗?”“离成功还远着啊,现在的程度,没办法跟塔比。”“这也是没办法啊,本来两者规模就不同……那天拍下的虾夷上空照片我也看过了哦。”玛琪回忆起那天的摄图,跟我说着那些内容。
“叮~咚”电梯到了。
我们走到电梯里继续谈着,“不过为什么塔周围的变换只到2公里就停了呢?如果是攻击为目的的话,这样就没有意义了。”“说不定是有事故造成机能停止,或者说塔的研究也不过如此?”
我想了想,“难道是实验时的机能失控之类……富泽不是说过‘难道是什么因素在抑制塔’吗?
出了一楼大堂,发现外面在急急地下着雨。幸好玛琪随身携带着一把摺叠伞,我们便挤在伞下走了。
“ねぇ!白川君,明天干什么?我们都放假对吧~”
“有点东西想调查……”“图书馆?”
我回避着她的目光,“不……是认识的人的工厂……”
冈部
拓也这大夥子捎了个电话给我。
“……早就想说了,我这里可不是参观设施啊。啊?什么?女孩子?多大的?”
“不知道啦,不过是很漂亮的人哦,大概……”
“啊……那就等着你了啊。”
好一个万里晴空的日子,是不是所有有约之日都是这样的呢?小轿车停在了门外,拓也他们到了。我也早早就等候着。
“诶~真是安宁的地方啊……”那女孩感叹道。
“呵呵呵,这是这里的特色啊,等会还要带你去有趣的地方哦。”我笑道。
拓也突然发现我家那猫,便蹲下逗起猫来……
午茶时间又到了,品茶和糕点,与朋友闲聊,确实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就是说,玛琪小姐在进行脑的研究吗?”我问道。
“对,记忆,睡眠,梦之类的。”
“和拓也是一个研究室的吧。你不是在研究塔的吗?”
“嗯!我是在研究塔……怎么说好呢……”拓也答道,“我们都是在研究平行世界的。”
“平行世界?”有趣的话题上来了。
拓也看了看玛琪,想得知如何解释。正在享用糕点的玛琪会意道:“就好像人做梦一样,宇宙也在做梦,什么‘说不定会这样’的各类可能性包围着这个世界,我们称之为‘平行世界’或者‘分歧宇宙’。我的研究就是这个平行世界带来的梦和思想之类。联合的塔也是为此而建的,一方面为了探测平行世界,另一方面说不定可以从中得到的分歧宇宙;探测到的信息,比如梦或者预感,很可能会是现实。我就是在研究这个。”
“喔~?宇宙在作着梦,听起来真是罗曼蒂克啊~”我说道。“罗曼蒂克?”而身边的助手报以奇怪的表情,或许是想像不到为什么是浪漫吧。“有什么不满啊。”我抢过他手中打火机,点起烟来。“没……”
我吸了口烟,“但是玛琪真是了不起,这么年轻进国家研究机关。”
玛琪好像感到意外地看着我,停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哪里……但我是因为憧憬着塔而努力的。”
我吁了口烟,“其实我也是啊……”
没等我说完,玛琪兴致很高地说道:“但真正厉害的是白川君,在研究组里最年少的NO.1!我以前就觉得他很了不起了!”哇~我和助手都吃了一惊,心想当年在这里打工的俩小夥居然出了个国家研究人员,岂不是有所沾光?
“啊,哪里,我根本……”拓也不好意思了,呵呵。
很快乐的谈天说地,眨眼就黄昏了。
“我该回去了。抱歉,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吃……”玛琪小姐边收拾着桌子边说着。“不,不必在意,”我笑道,也想起些要办的事情来,起身问道:“拓也,要去市内吗?”“嗯,要送玛琪。”“那我也搭个便车。”“诶?!”众人奇道。
“可以啊。”“诶?!”助手和玛琪奇道。
车子驶经一片原野,边上可见温室菜棚前的农人已升起炊烟,袅袅地斜飘着。不一会便到了玛琪小姐的家。
送回玛琪小姐,我们便回到车上,往市里去。“让我在车站下车就行了。”“你不回去吗?”“明天去东京办事情。”
一路上似乎没什么特别的话题,尽是些近况罢。看着晚霞之虹,车子在一处红灯前停了下来。
“冈部先生。”
“嗯?”
“我说过的事考虑过了吗?”
“什么事?”
“让我加入威尔达的事。”
“……啊~你也真费心啊。说起来你的研究工作好像很努力嘛,那不是你的目标吗?”我叼起烟说。
“不能这么说,只是想快点了结,那个塔的事情……”
9月 东京
富泽
到了预约好的医院,我来到“钥匙”的病房,听者仪器监测的声音,眺望着城里的蓝天白云底下那座塔,等候着接待人员的通传。
“怎么了?”一医护人员看见我看着什么这么入神问道。
“啊!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东京也能看到那座塔。”
那护士礼貌地答道:“啊!时常的事——因为今天天气比较明朗。请这边走。”我随着那护士出了病房,到负责人的接客室去。
“这是医院给的报告。”相关人员给了我一份资料。
我仔细地看着上面的相关内容,“初中3年级暑假时发病,原因不明,症状为长时间的睡眠,能维持清醒的只有最开始2个月,之后进入连续3年的睡眠……是在做很长的梦呢……”“这个在报告里有记录。”“DNA报告在哪页?”我问道。“第6页。”我翻了翻,看着上面的资料,“原来如此,被分断的血脉吗……知道了。”我放下资料,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那么,这是移送的请求书,决定移送医院后,正式的手续会发下来,”我突然注意到医院资料里夹了一封信,“这封信是?”“患者住院前写的。”“看了吗?”“没有。”
我翻转信封,上面注着地址“虾夷制造所,冈部先生”的字样。冈部吗……
冈部
在目的地,接待上了一辆奔驰,卧底人员跟我交代着最新情报。我拿过后坐上的照片,上面的是塔地区的俯视照和一张PL弹的信息照。还是别在这航母旁边呆太久,闪了。既然东西到手了,找他聊聊吧……
溜进了日米军事研究报告会会场,哦,到他发言了吗。
“现在开始对于平行世界的研究证明,对未来的预测也成为可能,对此进行研究的目的也在此。这得到的不是理论或者假设,而是真正的未来的情报。这样就可以在各个方面起到积极作用。只是,和运用量子重力论的联合对此的研究相比,我们的研究规模和级别有着很大的差异。根据报告指出,联合的塔在74年就开始着手建造了,塔被完成并启动是在96年左右。而且对方的研究人员艾克森·基齐诺艾是出身本州的人,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讽刺的事……”
话音顿了一顿,我从报纸里瞅见他抬头望望我这的方向,啊,发现我了吗。然后他扶正了麦克风继续讲。
“接下来,对于平行世界的各种要点进行说明……”
好不容易等到散会了,和他一并走着。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叶黄飘落的季节了。
“早觉得有个态度恶劣的家伙在了。”
“我可是认真听了你的讲话啊,”我说道,“简洁的说,就是希望将寄托神的愿望的梦解析出来,对吧?”
“啊,简单说就是如此。怎么,阿冈你有兴趣?”“只是预习过而已……好久不见去喝点如何?”
已经有多久没有和富泽这样走在一起了呢……我们离开科研区来到商业中心区。不过,不论这里有多繁华,总还是可以找到一处安静的好吃的小店子坐坐。我们还真是太久没有联络了,一直在谈着这些日子以来的事情。我们谈着谈着说起了白川拓也这年轻人。
“白川很优秀啊,如你所说。”富泽说。
“跟他谈谈没错吧~”
“嗯!但是阿冈你什么时候开始收学生了?”
“不是呀,只是他们比较特别罢了。”我想起以前总在一起的拓也和浩纪。
“他们?”
“嗯~还有一个应该来了东京,但联络不上啊……他们两个制作过飞行器哦~”
“啊,那真是怀念啊!”富泽想起了我们的过去,不过话题就转了,“就因为这个来东京?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你以为是什么?”
“威尔达?”
“就是这个,这才是原因。”我不禁感叹着,富泽还是瞭解我啊。“PL爆弹弄到手了,方法你别问……”我替他又斟满酒。
“不问也明白大概。是什么?难道是问我‘对塔有效吗’之类的?”
“呵,是的。”
富泽叹了口气,“应该有效吧,表层装甲会在一瞬间被蒸发……巨大的纳米环构成大概也会被摧毁吧……也许PL弹是最好的选择了。”
“是吗……”
“但是啊,”富泽建议说,“在这种快开战的情况下,停手比较好哦~?”
不过,我想我们还是心意已决:“这种情况所以才要做啊。”
“不顾一切的?”
“说到底,想开战的高层们,实在太多了……”
“你们的理念不是南北统一吗?”
“现在也是的啊。”
“啊,真是有点不愿意啊,那可是联合的技术结晶啊!说到底也只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也没有什么影响……”
“别隐瞒啊,现在虽然没动静,但很有在塔周围藏有强力兵器的可能性。”
“知道了吗……”
“啊。”我点起根菸抽起来。
“我很喜欢那个远距离的感觉啊……”
“这种喜欢浪漫的人还经常有啊。”
空气在我的香菸中沉默了好久,“阿冈啊,我可以问件事吗?”
“唔?”
“之前我找到了和塔的秘密有联系的人了。”
“唔?”
“还只是个中学生的女孩子。”
“唔……然后呢?”
“阿冈你认识她吗?”他递了张照片给我,“可能是我多虑,但是这件事先别告诉白川,因为关系曾经很好,所以会影响到他的。”
啊,原来是那个时候的……我还是提醒富泽:“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的哟。”
“就算是,现在也别跟他说。国家安全局介入此事了,少插手为妙。”
在地下人行道的上面,雨越下越大。我回到地面,看着这场深邃的雨,不由得有些感叹。“宇宙究竟在做什么梦,我真想知道啊……”
佐由理
这里是哪里?
这里吹着宇宙深处吹来一般的冰冷的深邃的风……空气中有着不同的宇宙的味道。
好像还是可以看到那座塔,阳光还是能够照亮周围的景色,而四处有许多相似的建筑,而我孤零零的,在这其中一座顶上。
突然想到了过去,站起身来,周围的景色却也随着我的思念变化了……
那个是……我的国中吗?那温柔的光,充斥着那间课室。有谁吗?有谁吗?我跑过去。一切一切都是这样的熟悉,我的国中,但是没有任何人。那光芒的课室成为我一丝的希望,我那最后的三年三班……有谁在里面吗?我怀着紧张的心情打开课室的门,只惊飞数只雪白的鸟儿。发光的,是谁的课桌?啊,光消失不见了……天空和云,还有荒凉的小镇,哪里也找不到人。好冷,好冷的感觉。为什么我在这种地方?一切是那么实在却是那么虚幻。有谁……有谁来……
“浩纪君……”
浩纪
睁开眼睛,听到的只是先生写黑板的声音。“又是那个梦……”
无惊无险,又到了放学。新认识的女孩雀跃地来教室找我,一起回去。
女孩长得也很不错,但是每次陷入沉思,便觉得她只是一相情愿地和我在一起,而我始终没有从过去里走出来,我们现在的关系也因此没有达到那个地步。不过感谢的是她的开解,只是我只有心领罢了:每天和我走过必经的铁路,每天陪我穿越这繁华城市的幢幢楼林,每天谈论生活的趣事,每天分享着音乐的旋律——有时还能在黄昏的红霞中看见那根银亮的柱子,而我……
BERACIRA最后还是没有飞起来。
3年前佐由理的突然消失的打击是一方面,因此停下工来的我们也很心浮气燥。毕业后拓也进了青森的高中,而我却来到了东京——因为我以为到了东京就不会再看见塔了。但是和我的期望不同,这里时常天气好的时候,还是能看见塔。在这种日子里,我一整天的心情都会阴沉下来。
我们慢慢地往町里走,先送她回家。人行道的列车栏的那边,驶过的是一辆辆的坦克,这条铁路线好像已经封了给军用吧。
“那些战车,会到藤泽的故乡去对吧。”她对我说。
“啊,是呢。”
“ねぇ,慢的好像可以跳上去呢。我们两个人偷偷到青森旅行吧!”
我只是微笑着看着她,并没有说什么。
我走在回市里的路上,望着鸦雀在霞中在楼间飞翔着,至少也三俩地,而我却是孤独一人。回到租借的寮屋,例行地瞧瞧阴暗走道旁的信箱,又有信了,大概也是冈部先生的天罗地网找上来的吧。一般来说,时常有冈部先生的信寄来,但我却从未回覆。看着看着信封,凭习惯的感觉拖着步子上了狭窄黑不见五指的楼梯,回到自己十几平米的公寓。回到房间关上门的时候,总感觉到彷佛从身体中涌出般的心痛……缓缓倚着门板滑坐到地上,“到底是何时开始变成这样的呢?”
入夜了。
“经过19天,国安局再次要求进入塔内考察,对此联合政府……”
旧旧的收音机一旁响着,我放下东西在一旁练习着小提琴。
一个人的时候才感觉到夜的漫长。无法消磨时间的时候,我会到附近车站散步,装作等人来消磨时间。等到厌烦时,就尽可能慢地走回去。虽然有高中同学,平时也能够谈得来,但不穿校服的时候,就是不怎么想在一起。街上的车经常塞得满满的,热气摇摆着我的视觉,没有什么地方我想去的。在这个有3000万人以上的城市,仔细想想,想见的人,想说话的人,对我来说一个也没有。
在这种生活中,我时常梦见佐由理。在某个冰冷的地方寻找,独自一人的佐由理的梦:在熟悉的国中的楼里追寻,回到那熟悉的3年3班,却只发现发光的桌椅。结果却一直找不到她的身影。不过,心被冲击一般,佐由理的气息直到醒来依然残留在体内……回想起来,已经是来东京的第三个冬天,如同沉没在冰冷的水中无法呼吸一般的每一天。
“只有我独自一人……”下雪了……
“只有我独自一人,被留在世上一般。” ——佐由理,雪梦境中
翌年3月 联合领地南端·白神岬冲
拓也
和冈部先生和以前的工友前辈们坐在船舱,大家都有报纸啊什么的在看着,而我想着然后的计划大概是什么。船往北驶着。
“我,曾经的梦想就是到虾夷来,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来了。”在码头边似乎没什么事,只是等冈部先生回来罢,便和身边的前辈小聊起来。
“这里只是岛南端哦。联合这边有家人吗?”
“也不是这样……”
“因为,你是分断后出生的嘛……也不是不明白你的心情啦,社长因为分断而被迫和家族分离了,可能心情更为复杂吧。”
“诶?是这样吗?”从前的假设得到了证明,还是有些吃惊的。远远看着冈部先生在那边的车里,也不清楚他在和那里面的外国人谈什么。
“但真是意外啊……”
“诶?”
“没想到社长会把你带来。”
“其实是我硬求他的啦!说不带我去我就报警……”
前辈吓了一下,“你尽干那么危险的事情……”
忽然连续几响枪声惊起我们注意,急忙看去车子那边,玻璃和倒后镜都被射烂了。车子退了一下,冈部先生急急忙忙地下车朝船这边跑来。
“社长!”前辈大呼。
“别开玩笑了!”冈部先生骂了几句,连香菸都扔了,他身后的车子突然就撞了,**了。事态很紧急。我们拉了他上船,他立马就对我们说:“事情不妙,被发现了!快走人啦!”一进舱门,几枪就在铁板上印上了。
我们的小船艇上下摇曳着急忙出航了,后面的机枪依然扫射不断,旁边红红的火焰升起入侵警报般的烟光。
船舱里,冈部先生在包扎着臂弯上的伤口。
“这次真危险啊……”
“还好没被发现。这次真没白来啊,啊!”冈部先生激励似的说,而我们也有所欣慰。
“社长!有船!是巡视船!”舵手前辈往舱里喊道。
大家一时紧张起来。一艘比我们这个大十几二十倍的船正追在我们后面,快追上了。上面重复发出警告:“贵船正在侵犯我国领海,请马上停船,否则开枪射击……”
冈部先生到了操舵室,望着那船抱怨道:“反正都要开战了,还那么认真工作干什么!”他发现距离太近了,对舵手说:“不妙啊,甩掉他们!”“明白!”
冈部先生接着对话筒里吩咐道:“到国境还有3分钟,左藤,宫川!准备炮座!”
话音刚下不久,对方的炮座已经动作起来,在火舌中吐出颗颗弹头,一些在水面激起阵阵水花,我们船的后端中了两枪,有什么给打着火了。接着又是一阵枪击,打进船舱了,灯也打灭了,船身一阵摇摆,一阵剧痛,我左臂溢出出一滩血浆,整个人撞上墙去。冈部先生也似乎知道后舱出事了,似乎匆匆地赶过来:“拓也!”
我挣扎着痛睁开眼睛,我方好像也给对方还以颜色了,只是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看不清了……“没事吧!拓也!”接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佐由理
天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飞翔,我呆呆地凝望着那白色的……心里好像知道什么似的:“那个翅膀……我认识!”站起来,要追赶它,而周围的景色又变化了,向前踏出,却激起一步水花。
浩纪
“啊!”我惊醒了,又是一个多么神奇的梦。定下心来,发觉自己刚才伏在案前睡着了,台灯还亮着呢。
熄了灯,叹气地往后躺去,眼前只剩天花板和顶灯。回想起来,睁开眼的那一瞬,会忘记自己在哪里。我……难道来错了地方吗?时常我会这样想。现在佐由理的梦境,比现实更像现实。忽然有些铃声,我侧身看着,是信飘落在地上。反正天亮了,起来吧……
拾起新坐在床边,泡上一杯热饮,便拆封着。认真看时,倒是很吃惊,上面写着“入院前”的字。这究竟是……
抽出信件,收信人写的是冈部先生的名址,翻过来看,泽渡佐由理。心中一阵惊讶一阵狂喜,却又复杂起来。
“佐由理……”
佐由理
追着那飞行器穿过一片破旧的房舍,追着追着看见它在空中盘旋不走了,似乎已经引导我到了一个地方。我注意过来是,周围的景色又变化了。
啊!我吓了一跳。
看着面前的躺在病床上的,那不是我吗?我慢慢地接近,看着似乎昏迷的“我”……
忽然身后的门被打开了,来了三两个人推着一张病床。我向后躲着,看着他们把“我”带走,似乎没有察觉我的存在。离开时,一个好像是负责人的大叔朝我这边瞧着,不过大概是向后瞧,也不察觉我的存在。只剩下,清脆的关门声。
浩纪
“浩纪君、拓也君,一声不作就消失不见了,对不起。本想一起过暑假的,真可惜。醒来的时候就在东京的医院了,之后一直在住院。本来医院说,不能外界通信,但我无论如何也要写才获准的。两个人一起读,拜托冈部大叔来转交。”
“但到底写什么我也不明白……总是梦见同一个梦……我一个人在没有别人的宇宙中的梦。在这个梦中,我的一切,手指和脸、指甲、脚跟、连发梢都感觉到强烈的寂寞感。三人一起的时候,充实的世界,现在如同梦幻一般。但是如果那是梦幻,说不定我,从最开始,就不存在于现实世界中——我是这样想的……”
依着地址,起程去那家医院。途中也不断地反覆看着信,心里百感交集。
“转院了?”
“对,差不多一星期了。”
向护士打听后,觉得有些失落。怎么那么巧呢……
护士补充道:“要知道转去的医院吗?”“好。”
突然想知道,“那个……泽渡曾经住的病房是?”
护士告诉我后,我自己一人来到这个病房门前。“浩纪君、拓也君,那架漂亮的白色飞机,平安飞到云中的塔上去了吗?”想到信中的这些,我进去了,随手关上了门。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偏偏觉得明明有人。“为什么呢?”出神地看着那张病床,“和梦境同样的空气……”
我向前走了一些,“泽渡,泽渡,你在那里吗?”手缓缓伸向那感觉上明明有人的方向……
彷佛一阵风吹过,明明碰到了谁的手,一瞬间所有景色都变化了,回到了那片在夕阳下熟悉的原野,那熟悉的废置车站前。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眼前实实在在的佐由理!
“一直,一直,在寻找着……”我们欣喜地不自觉地向对方说着这一句,而佐由理掩面而泣……
我们在那时掉下水的位置边看着夕阳,两人都是那么的珍惜这样的时候。
“泽渡,”她转头看着我,“这次我要按照约定,让你乘坐BERACIRA,飞到塔那里去。我感觉到,这是让我们重逢的方法。ねぇ,我不会让你一人孤单了,我不想放弃任何事物了。我要永远保护泽渡,这是约定。”抓紧拳头,我觉得从来也没有如此认真过。
而泽渡低下头,哭了:“嗯!约定。”
“一起飞到塔那里去吧。”
BERACIRA在天边翱翔着,我知道这是梦境,是和佐由理一样的、真实的梦境。约定好了……
富泽
太不可思议了。我看到这长久昏睡没有反应的女孩,流泪了。是梦到什么高兴的事吗?她脸上那副一脸幸福的样子。
“教授请来一下!” 玛琪的声音从屏障那边传来。周围的仪器数据起了波动。
我马上到了隔壁。他们报告着塔的最新情况:“塔的活动能力在上升,变换范围急剧增大!”“同时,对象的意识活动上升,这是醒来的预兆吗……她果然……”“变换半径超过20公里。”
“这是……”我从没见过着情况,还是暗地里被吓出汗了。看着无人间谍机传回来的数据,“难道打算转换世界吗!”
玛琪突然注意到了什么:“对象意识转为低下……”
“转换也缓慢下来……”助手也注意到了,“停止了。”
走前一步看着传回来的图景,警报也解除了,我也松一口气。
“半径26公里的范围被转换了!”“对象意识恢复正常,睡眠状态也安定下来了,富泽教授。”
“唔……果然塔的活动与对象意识有关。塔周围被转换的空间,将周围的空间吞噬,现在在对象的梦中。泽渡佐由理……只有持续的做梦。”
浩纪
我搽去眼角 的泪痕,眼前只剩空空的病房,还有耀眼的夕阳。
虽然只是在做梦,但我触碰到的佐由理的温暖,依然尚未褪去。离现在已经很久了的那一天,我们定下了没有实现的约定。
青森县津轻郡 民间病院
拓也
那天的车站,她和我说过了什么来着……
“ねぇ!拓也君,可能是很可笑的话,说出来别笑我好吗?”
“是什么?不会笑你的。”
“那,我就说了……最近经常做的梦……”
那天上车后,她不断和我说着她的梦境。
“高塔?和联合一样的?”我觉得很奇怪。
“不是,形状很奇怪的。而且我所在的塔周围也建了很多一模一样的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却在梦中看到一个个别的世界。我,在那里一直出不去,一个人孤单着寂寞着。然后,在我以为我的心就要这样消失不见的时候,在空中看见了白色的飞行器。”
“白色的,飞行器?”
“嗯!”
“然后呢?”
“梦就到此结束了。”
睁开眼睛,梦就到此结束了,看到的是天花板,还有顶灯。原来是梦吗……
回过神来,之前是在船上的,怎么现在……这里是在哪里呢?我,究竟睡在这里多久了?
好像有些什么响声,寻声望去,门那边有人进来了。是……玛琪小姐?
她关上门,注意到我了:“太好了!白川君,你醒过来了?”
“玛琪小姐……”难不成她这些天都在照顾我吗……
“真是让人担心啊。”
“为什么……”
“肩膀还疼吗?”
“不……”
“那我看看……”说罢把手抚在我额头,“好像退烧了。肚子饿吗?要吃点什么?我买了苹果和香蕉,还有蛋糕哦,吃哪样呢?”
几天后,我回到研究所。从玛琪小姐那里听说了许多事情,便不能够静下来休养了。来到研究所的特殊病房,用自己的ID卡不断刷着,密码锁就是不确认,打不开。
“白川君的ID进不去的哦,”回头一看,是富泽教授,“伤已经好了吗?”
“啊……抱歉,让您担心了。那个……”
“听玛琪说了吗……去见她吗?”话说完,教授掏出自己的ID卡开了门锁。
病房里面,展现在面前的是昏睡的佐由理。
“我们推测持续睡眠,是因为流入的平行世界情报让她的大脑承受不了导致的。`如果让她醒来,很可能以塔为中心,世界在瞬间被平行宇宙吞噬。说到底,我们能否唤醒她还是个未知数。为了控制开战,数日内她会被移送到NSA本部。对于联合来说,她是十分重要的样品啊。”
我只凝视着佐由理,脑海里很复杂。“为什么是泽渡?”
富泽说:“虽然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但我认为并非是个偶然。塔的设计者艾克森·基齐诺艾,是她的祖父。”
没两天,我便去见冈部先生。适逢他要宣布组织最后的事了……
“如同所听到的,塔已经是明显的兵器了。这25年来,和周围风景同化的塔,曾经是多种事物的象征。国家、战争、民族,甚至绝望和憧憬,一切因时代而变换。但是,塔作为谁也无法触及的,谁也无法改变的象征这点是不变的。只要这样想,世界就不会改变了吧。3天后美国就要对联合开战了,藉着开战的机会,进行爆破塔的行动。用无人飞机侵入虾夷上空,使用PL爆弹进行攻击。威尔达解放战线组织同时就解散,工厂今天开始关闭。”
到家后收到浩纪的电话,说是明天要来。“知道了,那么,明天见吧。”
在约定的地方等着,没事看着桥上一队又一队的坦克驶着,回神过来,往他来的方向看时,他已经到了。“哟。”
“3年没见面了,拓也。”
我们到一家面店吃着东西,寒暄起来。
“什么时候来的?”
“前天。现在我睡在那所废弃设施里。”
“废弃设施?”
“嗯。拓也你的手怎么了?”
“啊,发生了点事。”
“到底是什么事呢?”
“等会告诉你。”
他说要去工厂,就和他去了。“今天休息吗?”他好像有些失望。突然,猫跑过来了。“哦,丘比,还好吗?”他蹲下身子逗着它。我走开了。
他跟着我来到设施旁的那片已经结冰的水面。听着我说最近的事情,他扔着石子,像用石头玩水漂似的。
雪似乎越下越大。我们进设施里取暖。
“让BERACIRA飞起来?要让泽渡坐上去吗?”我放下热咖啡,质问着浩纪。
“唔,组装还有一天就完成了,接下来是制御软件的问题……”
“等等啊,”没等他说完,我抢道,“你听我说话了吗?让泽渡沉睡的塔是,它是……”
“它是恐怖活动攻击的目标嘛,所以才需要拓也你的帮助啊。我说过,我一直在考虑,我觉得如果能一起飞到塔那里,泽渡就能醒过来。”
“你……就是为了这种事情回来的吗?”
“这?这种事情?”他觉得不可置信,“我们不是约定好了的吗?”
我抚着桌子上的小提琴,浩纪接着说:“我看见了泽渡的梦,不断的重复着,”说得有些伤感,“她独自在没有一个人的地方,说她什么也想不起来,但她还是记得约定的事情。在梦中我和她再次约定,这次一定会带她去塔那里……我不认为这只是简单的梦。”
我吸了一口烟,左手吊着还真实别扭啊。还真实别扭啊。“……事到如今跑回来一副认真的样子,我还以为是什么,原来只是来说梦话的嘛。看见你我就觉得火大啊。我可没时间陪小孩子玩。”我熄了菸头,毫不客气地说。想必他也受到打击吧,可事到如今还想怎么样?我掏出**,上了膛:“这都是因为你过于执着于这种东西。我来让你忘掉它。”说着走过去,指着引擎瞄准着,视线里还有一个惊恐着的浩纪。
“住手。”
我的扳机是扣下去了,却只惊飞了栖息的乌鸦。浩纪冲过来一拳将我打倒在地上。“啐……”我站起来,低着头,心里其实是很难过的,可身体忍不住走前几步狠狠还了他一拳。他跌到在地上,也好像被呛到了,不断咳嗽着。我拾起**,他突然起身对说:“拓也……”
我用枪指着他,质问道:“是去救佐由理,还是这个世界?”
他怔住了。想必他也没认真想过吧。我转身离开了。
浩纪
带上工具,乘上北去的列车,踏上被雪覆盖的原野,怀着希望和盼望回到这里。设施里的材料好保存的好好的,便开始着手组装了。突然想起拓也,碰上软件上遇上麻烦了,何不找他一起来?
可是,他变了。见面开始本来好好的,当我提出要继续BERACIRA的工作时,他希望我放弃。为什么呢?当他想亲手毁掉我们一起做的飞机之际,我重重地打了他。好久,没有和他打架这种感觉了。
可是,他用枪指着我质问的时候,我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心里只充满着愧疚。
上一次和他打架,是什么时候呢?
那是个春天的下午,天近黄昏,我回到我那三年三班,开门时发现佐由理坐在位置上,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有些泪迹。看着她,我才突然反应过来:“我……忘了点东西。”
“是这样啊。”
“泽渡不回去吗?”
“嗯,现在就回去了呦,”我回避着他的目光,在抽屉里摸索着,“你的脸怎么了?”
“呃,没什么,和拓也打了一架……”看着她担心地看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吧?”
“没事没事……大概……马上会和好的。那么,再见……”
“浩纪君,”她像忙叫住我,“れぇ,一起去车站好吗?”
“哦……”
那时在女子更衣室外等着她换去体育服,想着之前和拓也的事吧。
“对不起,久等了。”
走着走着,她对我说:“总有一种预感,一种失去的预感。世界如此美丽,只有我……有着远离世界的感觉。”我递给她一支果汁,没说什么走在前面。回头看着她在拧着瓶盖,在塔赋予的晚霞下她是那么地闪耀,眼前似乎世界上只有此刻的她,温柔美丽的她。
虽然她这么说,但在那时,我却觉得佐由理正处在世界的光芒的中心。
是吗……现在最重要的事情。终于,弄明白了。
此时醒来了,天亮了,决定了。冲出设施,往工厂跑去。
“对不起!有人在吗?”我敲着工厂的铁匝门喊着。
这样干喊没反应不行啊。我上了楼梯到二楼,敲着冈部先生工作的办公室:“冈部先生!我是浩纪!冈部先生!”扭了几下,门是反锁着的。
“唉,应该先打电话的……”四下看看,拿了个硬罐把门的玻璃敲开个洞,伸手进去从里面开了门。我慢慢走了进去,不料一正想转弯的地方被什么人扯了过去反押在地上……啊……摔到我了……后面却传来熟悉的声音:“果然是浩纪吗,长高了啊。”
“冈部先生,你……你这是?”怎么我这几天跟枪那么有缘啊,又被枪指住了。
“听拓也说过了……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觉悟有多高吧。你们去把塔破坏掉!”冈部先生怎么怎么看上去都是不怀好意的样子啊……
拓也
“爆破行动的传言,是真的吗?”玛琪小姐问我。
“谁知道。光开战就忙不过来了。如果那样的话研究塔的地方说不定就没有了。到头来,基齐诺艾的所做的事和像威尔达这样的恐怖行动,对与跟南北分断的**的意义来说,已经是同样的事情了。”
玛琪咬着笔头看着我,转头说道:“白川君的感觉很不可思议呢,好像藏着很多秘密一样。”
“啊、不,没有这种事情……”
“抱歉,我去倒茶。还有,”她看着我,“伤口,不处理不行的哦。”她看出我打架来了?
“白川君,最近经常受伤呢。”“对不起。”
“有什么很麻烦的事吗?”“没有……”
“没关系的,”我说,“对不起……”瞄了她一眼,发现她很心疼我的样子。
“……那家伙,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
“诶?”
“打架的对手。憧憬着同样的东西,有着同样的目标……”
“嗯~”
“但他却和我分道扬镳了,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莫名的冲动一时让我的身体无法克制……”
“嗯~”
“所以,进了研究室就感觉很安心,感觉找到了可以做的事情。而且……能看见玛琪小姐也很高兴。”前几天休养的时候,我发现我是喜欢上玛琪。
她怔住了,呆呆地看着我。
我接着说:“所以,我不想把你也卷进去……”站起身来,取下她的ID卡。是的,有些事情必须实现了它。“我有无论如何也要做的事情,等全部结束了,我想再见一次玛琪小姐……”
“白川君!”她向门口的我跑来,却被我锁在房间里了。我凝视着门,“我会回来的。”
收拾了些衣物,来到特殊病区,用玛琪的ID卡打开佐由理的房间。
我扶起躺着的她,“泽渡,这次一定带你去约定的地方!”
一定,带你去浩纪的身边!
富泽
得知白川把人偷走那刻,想到和他第一有关的是冈部吧,给阿冈捎个电话再说。
“阿冈,这是怎么回事!利用孩子干这种事!”
“这是他们自己的想法啊,而且那周围只不过是平行宇宙而已,死不了人的。”
我通过闭露电视看着被困在房间的玛琪,似乎正趴在桌子上哭着。“就算是这样……”我对他不满道。
“冷静下来啊,富泽。而且等他们回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不再是孩子了。要我猜你现在在想什么吗?”
看着橱窗里的那张照片,那张有我和阿冈,还有那个她的合影,和我们制作的飞机一起……或许,那些孩子们让他想到我们了吧……我回想起我们过去的一幕幕,心情也平静下来:“真是的……”
“那我挂线了啊。”
终于到重头戏了。——冈部
拓也
“佐由理真的会醒过来吗?”冈部先生问刚到步的我。
“我……现在也相信着这点。那天的约定,大概是泽渡与现实之间的唯一联系。她现在仍在梦中一直等待着BERACIRA,我和浩纪一直有着这种感觉。”
我顿了顿,“BERACIRA是双人座的,我的手没法操作,我留下来看着他们吧。”
冈部先生看着降落的雪花,对我说了一句很有含义的话:“觉得冷的话就下来啊。”
“那么,我去了。”我明白的,因为,我现在确信自己是喜欢玛琪的。
“啊,对了,好久不见的组合要复活了,好好相处哦。”他重重拍了我后背一下。
浩纪
检查了一下BIOS,有好几个版本呢,哪个呢?
“这个吗?”我试了其中一个,检测完……手提电脑屏幕弹出错误回应:“BIOS版本错误!给我想清楚,笨蛋!”啊,这是谁设定的啊。
铁门那边打开了,我以为谁来了,看时是拓也背着佐由理进来了。顾不上因对拓也的犹豫,我急忙起身过去。拓也把佐由理放在沙发上,盖上褥子。我把暖灯提了过去。
“从冈部先生那里听说了吗?”“啊。”
看着粘着雪屑的佐由理的脸,又看看拓也头发滴下点点融雪的水滴。突然想着当时是不是拓也负责软件程序的呢?
“拓也,BIOS的版本用哪种才好啊?途中的输入轨道位置变化了,之后就没有了啊……”
他看着我的怪模样,想了想,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DISC抛给我,“在这里面。诱导飞弹的BIOS也在里面,还有多少要做的?”
“还有超传导电动机的配线和操作系统的微调。”
“离开战还有5个小时,开战后就没那么悠闲了。操作系统我来,浩纪你去负责配线。”
“啊。对了,拓也,你写的报错信息是什么意思!”
“诶?”
“版本检查那里。”
“版本检查那里?哦,对了,那里以前是你负责的吧!3年前。”
“啊咧?是这样吗?”
“唉,跟以前一样,是个笨蛋呢。”
电池引擎充着电,我开始测试风翼等机械部件的运动。拓也调试着导弹信息。“浩纪,你来看一下。”他突然招呼我过去。
“什么?”
“津轻的战斗状况预测出来了。大致和想像的一样。”
我走了过去,看着给出的资料:“前直线至42度线吗……内陆部分,特别是塔的周围很麻烦呢。”
“因为地面也会有战斗啊。怎么去?”
“在海峡时采取低空飞行,脱离42度线后转向这边的山,提高高度进行巡航飞行。大概就是这样吧。”我指着屏幕反映的地势说。
“的确,好像也没有别的方法了。到了之后迅速让泽渡醒过来,地面的空间转换应该会再次进行,此时立刻脱离10公里以上,然后射出诱导飞弹。诱导系统会自律飞行到塔那里,然后,一切就结束了。”
“啊,没问题呢。”
“啊,开战还有2个小时,比想像要快呢。”
“嗯。”
“浩纪。”
“嗯?”
“难道……你在拉小提琴?”
拓也
“说起来,你还真实个单细胞笨蛋啊。”
“多管闲事,不是你拜托我的吗?”
“向着这边啊!”
“啰嗦啦!闭嘴听着!”
“哈哈哈哈……”我只是笑笑。
试了试弦,深呼吸一口气,他奏起了当年佐由理拉过的曲子……
阳光射穿屋顶,投射在BERACIRA上,把组装材料映得分外有光泽。这首曲子,勾起我太多回忆了。佐由理现在能听见吗?
我明白将有醒来的预感震颤着我的身体。为什么呢?现在的我比起期待,恐惧感更为强烈……——佐由理
“总是有种会失去什么的预感”,佐由理这样说过。现在的我,也有同样的感觉。——浩纪
但是放学后一次的约定,要带我去塔那里。——佐由理
kisura
研究所内。
“塔的活动再次加剧!分歧宇宙范围扩大。”“现在半径36公里左右,每小时0.4公里的速度增大。”
富泽:“是对觉醒的预兆做出的反应吗?没问题吧,阿冈……”
玛琪:“教授!宣战通告发出了!最早的冲突是在津轻海!”
各处的战机发进了,在空中划出道道白烟。
这边,浩纪和拓也也准备了,BERACIRA的引擎预喷射着,拓也对浩纪再大概地交代了前进上的情况。一切准备妥当,两人看了看后座的佐由理,“那么,出发了。”
在拓也的帮助下盖上了舱盖,浩纪再次调整定风,“去了。”
BERACIRA喷射了,带动着连接的铁轨轮做跑道助跑一段距离,浩纪拉起锁定,BERACIRA滑升起来了。“他们去了啊。”
BERACIRA高速地飞着,带来的机件震动也小不了。浩纪努力地控制着机身,保持着原定的路线飞行。机体沿路线进入贴近水面的轨道,直朝塔那边冲。附近不是太远的海面上,清晰可见的是炮火在天地间的交锋。而天上的争持也很激烈。一架战斗机向一架F22模式的战斗机发射的追踪弹,却被还击的干扰弹爆破,残骸爆散开来。浩纪将轨道偏移,以避开散落下来的残骸,也无暇观看天上的战斗。突然一团红色的浆体迎面击中BERACIRA的前玻璃,浩纪一惊,就连血压紊乱了——那些究竟只是干扰弹里的液体,还是说是人的……浩纪不敢再想。
穿过这片战斗最激烈的区域,随着气流把红色的东西冲刷走,惊恐地喘着气的浩纪也渐渐冷静下来。看着前方的景象,快到预定地点了吧。
“是陆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