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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小日向早美
她和他的相遇,也许是世界上最糟糕的相遇。她想要无视他,却最终以失败告终。校服裙摆被他扯下后那一脸的尴尬和愤怒,成了这个女孩——小日向早美留给我的最初印象。从那时起,我便认定,这个女孩会是本作中我最喜欢的女孩。
我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在这部将女主角攻略顺序完全固定的作品中,她是最早能够攻略的。在这个将故事分为过去与现在两个篇章的作品里,她是在过去篇中展现笑容最少的一个。因为她所生活的那个社会、那个环境,让她绽不出笑容。她是备受欺凌的“那边的孩子”,她自幼就没有少受这个村庄中人们的白眼,连唯一的朋友,都为此离她而去。她从中学会了忍让,学会了躲避。
原本,这样的生活也许将会陪伴她一生。但是从城市转校而来的弘濑琢磨改变了这一切。这个自己心中也藏着秘密的男孩,本着想与所有人做好朋友的想法,固执地想要与早美建立起良好的关系。就如同两人初见面时一样,无论早美如何恶语相向、抑或是无视他,他都死缠烂打,满脸笑容。面对着这样一个怪人,早美心灵的屏障渐渐被瓦解了。但是,她却依然无法彻底敞开心扉。因为这些年的忍让和躲避,让她发现了弘濑心中那不曾被人触及的痛处。他的笑容不过是伪装,如果对他敞开心扉那么可能得到的是又一次的背叛,这也许就是当时早美的想法吧。
不过,一切都是会改变的。如果说那次阅读作文是一切的起点的话,那么两人共同制作的风车便是故事的转折。风吹风车转/夕阳之色融入海/化作一朵紫阳花。这是用心去感受会更为美丽的画面,就仿佛预示着两人的感情中将融为一体似的。想要看到真实的他,早美传达着这样的想法;而在面对一个真实的琢磨的同时,早美也将一个真实的自己展示给了他——因为被神乐“背叛”而伤痕累累的她。
以此为契机,建立起“友情”的两人,却并没能过上多久快乐的日子。对于琢磨来说,尤其如此。与早美成为好友,就意味着自己与大集团的分裂,意味着自己也同样将被唯欺负、被周围的同学鄙视。但是即使如此,也不会放弃早美,这是琢磨的决意。因为曾经被背叛过,所以了解,所以明白,那是怎样的撕心裂肺。他决不允许早美第二次遭受这样的打击,也决不允许自己去做这样的事情。
所以,才会在早美被欺负后奋起反击;所以,眼睛才会为了找到早美恢复光明;所以,才会在那小丘之上做出表白。这一刻起,两人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友人,而是一对恋人。那离别的约定,承载着太多太多,多到几乎支撑起了早美接下来生活。
不知是过了多少年,琢磨已经成了大学生。他再一次回到了那个地方,为了那个约定。而此时的早美,也越发的成熟和美丽。琢磨说的没有错,双马尾真的很适合这个女孩子,让她愈发熠熠闪亮。唯一不变的,是他们一起制作的那个风车,依旧迎风转动。
两人过得很愉快,但是当琢磨表示希望与早美建立正式的恋人关系时,却被她拒绝了。“不能为了我而葬送了你的人生”,早美的话语温柔却句句刺痛着琢磨的心,也刺痛着我的心。
真怕琢磨因此而离开,但幸好,这一切没有发生。那一夜,琢磨回想起了母亲去世的那个夜晚,那段因为不愿去承认而被封闭的记忆。与母亲临死前如出一辙的话语,让琢磨的心吊到了嗓子眼。说什么靠着当年的回忆中还是能活下去的是骗人的,早美的心其实在这几年早已是破破烂烂。而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就是那个约定。现如今,约定已然实现,那山丘上的对话其实是她对琢磨最后做出的告别。
能在最后一刻就下早美实在是太好了,能够切切实实地听到早美的心声实在是太好了,没有再一次失去最重要的人实在是太好了。夜晚的小丘之上,那个对于两人来说无比重要的地方,见证了两人新的开始。我的身边有你,你的身边有我,所以,我们不再孤单,所以,我们能够走下去。这便是爱的力量,无论什么困难都能克服的力量。
第二章、神乐萤
这是一个温柔的女孩,这是一个善良的女孩,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和琢磨一样,如此认同着,当时还被称为神乐雏田的她。班上最照顾琢磨的是她,最为他着想的是她,最想呆在他身边的还是她。如果是为了琢磨的话,她大概什么事情都会做吧——不,也许只有一件事是例外,那就是和小日向早美做朋友。
是的,她虽然不会像唯以及她的小弟们一样,去欺负早美,但也断不会像琢磨那样,与早美有过于亲密的接触。如果必要,她也许会毫不犹豫地对早美恶语相向。而且,经过早美线后,我已经知道,她与早美曾经是好友。早美认为神乐“背叛”了她,但是我知道这肯定不是事实。因为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面对那样的社会压力,做出这样的事情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我没有想到,这个女孩所考虑的远比我所能想象到的更多。她之所以在琢磨面前做出一副对早美冷淡的样子,除了迫于自己所处的环境之外,更重要的,是想要保护自己的朋友,是希望自己的牺牲能够让琢磨来拯救早美。因为她相信,琢磨就是她姐姐曾经告诉她的那个约定之人。她希望能以此来弥补自己的过错——当年没有能够拯救早美的过错,还有,害得自己姐姐不幸溺水的过错。
也许是她的善心感动了上天,抑或是长久来的忏悔之心得到了神的宽恕,当她将一切对琢磨和盘托出时,早美把一切听得一清二楚。两个女孩在琢磨的帮助下,终于又和好如初;而她也恢复了真正的自我,取回了自己真正的名字——萤。
但是,那样封闭的世界,那样墨守陈规的村子,又怎么会因为他们几个孩子的友谊而出现任何改变呢。早美家的再次被糟蹋几乎是一件板上钉钉的事情,纵使琢磨和萤赶去营救,纵使萤亮出神乐家大小姐的身份,一切也无济于事。在这危急的时候,奇迹发生了,琢磨的双眼恢复了光明,并狠狠地教训了那些糟蹋小日向家的人。
这无疑在村里扔下一颗重磅炸弹,连琢磨自己也觉得这次事情没有那么容易收拾。但事态却平安地过去了,对此琢磨很是得意。可是,当他从同学们的窃窃私语中,发现一切不过是因为对方惧怕于自己身后弘濑家的权势时,他失望了。在失意中,在萤的热吻和约定中,他离开了这个村庄。
多年以后,琢磨依约归来,而萤也变得比以前更加美丽动人、热情活泼。然而,摆在两个人面前的,却是名为“门户”的屏障。作为弘濑一族的族长,琢磨的爷爷无法忍受自己孙子与小山村村长的孙女结合。为此,他甚至不惜放出狠话。虽然一开始确实受到了打击,但是琢磨并没有被打倒。他认定了自己的未来,一定要有这个女孩,纵使要忤逆自己的爷爷也在所不辞;而现实也证明,其实他爷爷不过是吓唬他,因为由于他的出色,弘濑一族已经离不开他了。
人的命运永远都是要靠自己来掌握的,自身的努力付出,终将得到回报。坚持与努力,这应该就是琢磨获得这段爱情的两大法宝吧。
第三章、神乐雏田
这也许是整个游戏中最没有紧张感的故事,但同时,也是整个游戏中最为伤感的故事。几乎是从一开始,我便看到了结局,只是我不愿意去承认。
这个自称“音羽”的女孩,是个太特殊的存在。这并不是指她在行事风格上的怪异,而是就其自身而言。从她与琢磨的对话中,我就已经得知,她是他人无法观测到的存在。虽然她自己乐观地将此解释为自己是精灵,但我清楚,这样的她,十之八九是离开人世后依旧徘徊在人间未能升天的幽灵。正如同《思念的碎片 ~Close to~》中因为挂念男主角元树而滞留在人间的麻衣一样,雏田应该也是对这个人世有什么挂念吧。
而她所挂念的对象,以及她的真实身份,在完成了神乐萤线的攻略后我已经心知肚明了。在雏田线中,我所要做的,不过是印证自己的想法而已。
但是,剧本作者却一直将真相压抑着。他不断地描写着音羽给予琢磨的帮助,音羽与琢磨之间那良好的关系。而这一切,却只是让我看着心痛。鲁迅曾经说过,所谓悲剧,就是将美好的东西在你面前撕碎。既然这个故事从开始便注定是悲剧,那么,作者要做的,便是先把所有美好的东西给你看。
离别,不过是一切的开始。正如同御樱凛(注)所说的那样,离别不过是为了再一次相逢,而这一次的相逢在喜悦之中却也参杂了太多的悲伤。一直都想要知道音羽的身份,但一直却也没敢去问,因为琢磨明白,问了意味着什么。但是,他终究还是问了。因为不这样做,就没办法向前迈出关键的一步——不仅仅是对他,对音羽也是。于是,在这里,一切的秘密都揭开了。如果说,过去雏田滞留人间,是担心自己的妹妹的话;那么现在,在这里的她就只是为了再见上琢磨一面。
命运是无法抗拒的,离开的那一刻终要到来。从琢磨那里得到的爱,充盈着雏田的心灵。那曾经是一颗寂寞的心,和原来的琢磨一样。而现在,她却被各种感情填满了,有欢乐也有悲伤。但重要的是,那颗心已经不再空荡荡。因此,雏田能够泰然地离开人世。她所去往的地方,应该是天堂吧。
与你相遇真好,有你相伴真好。虽然天人永隔,但是只要这份感情还在,这片山丘还在,这抹夕阳还在,那么我就永远在你的心中。雏田想要传达的,就是这份感情吧。虽然再一次的失去,但琢磨不会觉得寂寞,因为在心灵的某处,总是会有那个女孩的身影出现。
第四章、八云滨路/田端唯(注2)
在开始本作的攻略之前,我已经知道其中有一个名叫八云滨路的伪娘存在。虽然是不可攻略角色,但是作为配角的滨路却在游戏中有着相当出彩的表现。
在整部作品中,滨路最主要的表现无外乎以一种近乎夸张的方式,向琢磨表达着自己的“爱意”。这其中也许是玩笑的成分比较大,但也着实令人发笑。而这一切的发生,几乎都是在琢磨不知道滨路正身的情况下。对于琢磨而言,他对于滨路的第一印象是很好的,相比起音羽过分地外向和早美性格上的冷漠及行为上的暴力,琢磨给予滨路的评价是“一个正常的孩子”。而滨路自己也对这个评价非常高兴,其重点在于“正常”。对于身着女装的滨路来说,虽然现在基本没有人把他当男孩子看待了,但是当初刚刚换上女装时,应该也是受到过不少的压力的。所以,琢磨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予的“正常”二字,就让滨路很是高兴。当然,当一切都真相大白的时候,琢磨的惊慌失措也是格外让人捧腹。
但是,滨路最为出彩的地方不在于此,而是在神乐萤线中与唯的跟班A、B的那一场较量。这一幕,让我第一次看到滨路女性外表下依旧刚强的一面。因为琢磨的挺身而出,滨路也决定不再逃避,而是挺身而出,保护对于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东西——自己的妹妹雪那。只是令人意外的,较量的结果并非滨路的失败,而是他一边倒的胜利,也算是让人觉得很快意的一件事情吧。
相较滨路在游戏过去篇中较为正面的形象,田端唯这个女孩则是个彻彻底底的反面角色。她和他手下的跟班A、B是欺负早美的主犯,而且她明明脑子不好还要打肿脸充胖子的性格也让人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仔细想想,那个时候的她也不过是个孩子,是一个被那个社会的不良风气给浸染了太多的孩子。无论是对早美的欺负,还是打肿脸充胖子,不都是小孩子争强好胜的表现吗?
而且,在早美线的后传《早美的朋友》中,她的形象被彻底颠覆了过来。经历了人生的成长,她已经褪去了当年的幼稚。虽然喜欢捉弄人这一点依旧没有变化,但是在某些时候,那更多地体现在对于朋友的关心上。难怪故事的最后,早美抱着她感动地哭了起来,我想这一刻没有谁会不为这一幕感到欣慰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少谈论游戏的配角。然而这一次,我却无论如何都想说一说这两个角色,这两个在本作中不可或缺而又极富个性的角色。
终章、水样年华
曾经有很多人问我,你怎么评价这部作品。我几乎每次都是这么回答:“这是一部非常对我胃口的作品。”
是的,我没有办法把“神作”之类的帽子去往这部作品的头上扣,因为她确实距离这样一个词汇还有着不小的差距。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对于这部作品的喜爱,因为她实在是很对我的胃口。正如她的名字一样,H2O,充满着清新与淡雅,而不是平淡。
我对她的第一印象来自她的画面。由于游戏的大部分剧情发生于男主角小时候曾经居住过一段时间的那个小山村,所以放眼望去,便是蓝天、碧草、还有绵延曲折的乡间小道。扑面而来的乡土气息,让人感到心旷神怡。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我与她们——那些美丽动人的女孩们相遇了。她们与周围的环境浑然天成,营造出一种绝妙的感觉。可以说,这部作品的画风是相当对我的胃口的。那种素雅的用色方式,让我回忆起了当年第一次见到《Memories Off 2nd》时的情景。
然后,是她的剧情。我有这样一个观点,一款优秀的GalGame,如果是以爱情为主线的话,那么有故事的不应该仅仅是女主角,同时也应该包括男主角。这一点,无论是《Memories Off 2nd》还是《CLANNAD》都能证明。在游戏的过程中,作者想要表达的东西,不应该通过女主角们,而是应该通过男主角进行传达。也就是,男主角在故事的开始到结尾应该有一个成长的过程。而玩家,借由游戏的代入感,也从而完成了一次心灵的洗礼。而H2O是有这样的过程的——或者至少有意识地去这么做了。在作品中,我见证了弘濑琢磨从一个不断地迎合他人的男孩到一个独立自主的男人的变化。可以说,这是一类让我相当欣赏的男主角,一如《Memories Off》中的三上智也以及《ef – a tale of the two》中的火村夕。
而且,虽然本作的男主角虽然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但剧本作者却在写作时尽可能的不去触及这一点。这也使得我对琢磨这个角色的认同度提高了不少。
但我却没有用“神作”之类的词汇来形容H2O,因为作品中有些地方让我觉得有些故弄玄虚。比如,这个游戏中最为重要的那段寓言。寓言是这样的:“有一天,一个男人做了个梦。在梦中,他与神一起在海边漫步。沙地上,留下了两排脚印,而天空中,则显现着他一生的轨迹:从幼时开始至今。一开始,他看见到了那些高兴、快乐和幸福的时光。而所有的这些时光,沙地上都留着两排脚印。一排是他的,另一排是神的。然后,他看到了那些困难、悲伤和痛苦的时光。那些时光,沙地上也留有两排脚印。最后,他看到了自己最不可忍受、最悲痛以及最需要请求神帮助的时光。可那些时光,他却发现沙地上只有一排脚印。男人向神发问,在我幸福、快乐、悲伤之时您总是与我同在,那为何在我最需要您的时候,您却抛弃了我。神对男人说,我最重要的孩子呀,我爱你,从来不会抛弃你。当你最需要我帮助时,是我背着你在向前进啊。”
我只是隐约觉得,这段寓言也许和两人互相扶持互相帮助相关。人不能孤独着或下去,这是琢磨说过的话。这段寓言,是不是也想表达同样的意思呢?但即使如此,我也觉得这段寓言出现在这个游戏中有那么点突兀。
此外,ATO-GAME这一块也是让我相当诟病的地方。在这里,有着类似于三条线的After Story一样的三个短篇故事。其中,《早美的朋友》我已经在之前有所提及,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故事。而剩下的两个篇章,却怎么看怎么有些纯娱乐的效果了。登场的女主角越来越多,而且故事的发展也越来越鬼扯。当然,也许我不应该去较这个真,因为这三个故事已经独立于本篇之外了。
总而言之,这部作品也许存在着这样那样的不足,但是她所带给我的那段美好时光却是不容忘怀的。那如细流般缓缓淌过心河的感觉,着实让我享受。如果作为一款夏日里清新消暑的甜品,也许是再好不过了吧。
这便是我与她的故事,那一段无法忘却的水样年华。
附注:
注1:后来上网查了些资料,这个角色已经被本作的制作公司“枕”安排为另一个游戏《サクラノ詩》的第一女主角。只是,这游戏的预定发售日期从2004年一直跳票至今,仍未发售,在GalGame的跳票史上也算得上数一数二了。
注2:题图中的三人从左往右分别为八云滨路、田端唯和久门真纪。久门真纪为滨路的好友。由于没有找到只有滨路和唯的图片,所以用了这张。